第十三章 12月离开（1/4）

12月，残忍的季节，没有丁香开在百年的庭院里，没有美舞着舞过衡山路h的“rnh”花园石阶和描彩游廊，没有鸽子，没有狂喜，没有爵士乐里蓝色的阴影。

冬雨在阴郁地飘着，舌尖上有微苦的味道，空气里的湿会让发烂，烂到心里去，上海的冬天就像一个来的例假又湿又令厌恶。

天天决定出门旅行，每年这个时候他总是要离开上海一段子，他受不了这种又冷又湿的天气，连偶尔的太阳光也是灰色的，照在身上会发毛，“我要逃走一段时间，”他说，“去哪儿？”南方，太阳厉害一点的地方，天空蓝一点的地方。比如说海。

“想一个去吗？”他点点。

“好吧，要照顾好自己，你有卡，可以随时打电话回来。我会留在屋子里继续写小说。”

永远无法完成这部小说的念让我害怕，而天天走后我能享有更隐秘的空间，身体上的空间感。我不知道天天是否也意识到这一点，他选择出门旅行是否也想暂时脱避一下我们相处所带来的某种危险，他具有胜常百倍的敏感，有时，那种不能解释的感把两个纠缠得太紧，到使不能自由呼吸并失去创造力的时候，也许也是出门旅行的时候。

更何况马克像赘生物一样从我们感生活最薄弱的一环生长出来，不能轻易摘除，它存在的理由即是我身体某个地方有病毒发作，这种病毒就叫“欲”。

在很多眼里，欲与不能混为一谈，在很多思想解放了的眼里，找一个倾心相的和一个能给她高的男是私生活最完美的格局。她们会说：与欲分开并不与追求纯洁生的态度抵触，一天一天消耗着你生命的常生活引导着的直觉与意愿，她们寻找任何一种能使她们具有安全感的生活方式。她们把打开生活秘密的钥匙放在枕底下，她们比50年前的多了自由，比30年前的多了美貌，比10年前的多了不同类别的高。

电话里预约的大众公司出租车就停在楼下，我最后检查了一遍天天的行李箱，一条pu牌香烟（似乎只有上海某些专柜才能买到），吉列剃须刀、漱水，七条白色内裤七双黑色袜子，一个n，狄兰·托马斯诗选，达利记，《希区柯克故事集》，夹着我们一张合影的相框，另一只包里还装着他坚持要带着的猫咪线团，然后我们撑着雨伞一起坐上车子，因为带着猫他放弃了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