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7/12)
啤酒后胡扯的事都毫无意义——那些地理、服装,演讲、建筑之类的琐事。达尔马提亚是要在夜里某个时辰谈论的,那时
通警的锣已不响了,卢浮宫的庭院显得又美妙又荒谬可笑,使你想无缘无故地哭一场,这正是因为周围又美丽又静谧,那么空旷,与报纸
版和楼上掷骰子的
全然不一样。有达尔马提亚像一把冰冷的刀锋搁在颤动不已的神经上,我才得以体会途中那些最美妙的感觉。
好笑的是我可以走遍全球,可是总想不到要去美国,对于我它比一块消失的大陆更浩渺、更遥远,我对消失的大陆尚存有某种神秘的向往,对美国却毫无感。有时我也确曾思念莫娜,不是把她当作特定时间空间中的一个
去思念,而是抽象地、超然地思念,仿佛她已变成一大团云彩状的东西冉冉升到空中,这团东西遮住了过去。我不能使自己长时间地思念她,不然我就会从桥上跳下去的。真怪,我已对这种没有她在身边的生活习以为常了,但是只要想她一会儿便足以完全
坏我的满足,把我又推向悲惨的过去那个令
痛苦的阴沟里。
七年来我不分昼夜四处游,心里始终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她。若是有一位基督徒像我忠于莫娜那样忠于上帝,今天我们每个
都早已成为耶稣基督了。我昼夜思念着她,甚至哄骗她时也是如此。有时,正在做其他事
,觉得自己完全忘却了这件事
时——也许正在拐过一个街角——我眼前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广场几棵树和一只长椅,在这僻静的地方我们站着争吵,在这儿我们用刻薄的语言、争风吃醋的话题吵得对方发疯。我们总是拣一个僻静的地方,比方说吊刑广场清真寺外昏暗悲哀的街道,或是布尔特伊大道那个敞开的墓
一带,那儿一到晚上十点钟便死一般寂静,使
联想到谋杀、自杀或任何可以创造
类戏剧遗迹的东西。当我意识到她走了,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一个巨大的空
便打开了,我觉得自己在下跌、下跌,跌进幽
的空间中去。这比流泪还糟,比懊悔、创伤或悲哀更
刻,这是魔鬼撒旦被抛
的无底
渊,无法再爬上来,没有光线,没有
说话的声音,没有
手的触碰。
夜晚穿过街道时我曾几千次想她回到我身边的一天会不会到来,我将渴望的目光全投向建筑物和雕像,我那么渴求、那么绝望地望着它们,到此时我的思想准已同这些建筑物和雕像融为一体了,它们一定浸透了我的痛苦。我也忍不住忆起我们肩并肩穿过这些现在浸透着我的梦想和渴望的悲哀、幽暗的街道时她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对于她这些街道同其他街道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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